“程衿，你今日倒是落魄，”夜阑的声音冷冷一笑，没有太多感情，“看在你我是老对手的份上，有没有什么后事，可以托付给本宫？”
程衿沉默良久，却说：“清歌是个内热外冷的姑娘』旦动情，用情极深♀么多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来说，就像是亲妹妹一样，请你好好待她。”
夜阑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许了。半晌，才像是喃喃自语般，落寞说道：“可笑的是，明天午时过后，本宫就连唯一的亲人和对手，也要彻底失去了。”
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别有用意，只听夜阑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那笑声极其畅快，却又凄凉无比←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程衿前襟，语气怨毒，一字一顿，似是癫狂。
“可是，本宫又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你死呢？我同母异父的兄长！”
刹那之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僵硬又麻木。
脑捍中腾地闪过，当年少爷成年礼上，夜阑的那两句话。
“恭喜丞相大人膝下独子今日成年。”
……
“程兄近日可好？”
……
这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心中乱成一团〈听程衿缓缓说道：“我娘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会一直爱着我父亲程浩，至死不渝。”
“住口！不要说了！”夜阑痛苦大喊，忽然猛力一扯，程衿便从石榻上跌了下去。
闷哼一声，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程衿吃力地说道：“想当初，我眼睁睁看着夜凌将娘亲带走，软禁在宫闱之内，封为淑贵妃，我的痛苦和绝望，又是你能体会到的？”
程衿竟然直呼皇上名讳，可见对与那个强行将母亲从他身边夺走的人，恨意致深。
夜阑却没有计较，声嘶力竭地质问：“这么多年，父皇对本宫淡漠冷落，本宫从小不被所有人看好，全都是因为你的母亲，也就是那个生下本宫，却撒手人寰的女人。”
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恍然大悟。关于丞相夫人的传闻，我多少也有些听说。
传言道，丞相夫人原名姝丹，是右将军府的独女，生得温婉贤淑，聪慧动人。
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对姝丹爱慕有加。
只可惜，姝丹却选择了当时镐都有名才子——程浩。
才子佳人，实在绝配，两人婚后举案齐眉，流为一段令世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没想到，祸皋常，姝丹却在程衿三岁时失踪‰此同时，夜凌登基为皇，身边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淑贵妃。
对与丞相夫人的失踪，我私下里做过很多猜测，只是怎么也没料到，事情的真想竟如此悲哀。
皇上囚禁姝丹，并让姝丹怀上龙种。可姝丹精神郁郁，心怀怨恨，生产时不幸血崩，撒手人寰。
皇上想必对不住姝丹，便立夜阑为太子，谁知夜阑生来神似母亲，每当皇上见到夜阑，便会勾起对姝丹的思念。
所以，多年以来，皇上一直对夜阑避而不见。
而夜阑，只好将父皇对他的所有委屈不公，发泄到程衿身上。
至于丞相程浩，则怨恨夜阑夺去自己心爱妻子，所以在废立太子一条路上愈走愈远。
只可叹因果轮回，世事无常，冤冤相报，恍若一梦。
又可惜旧梦依稀，往事迷离，爱恨沉浮，恍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飘来又浮去。
夜阑没有继续为难程衿，只是摆袖而去，然而这一切纠葛，却远远没有结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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