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出鞘般的石柱,凛然屹立在风暴要塞中央,直刺飓风席卷的幽深天宇。天光云影虚渺地在尖锐的柱顶纡徐变幻,流漾出朵朵清粼粼的虚空花纹。在一群石柱中,显得出类拔萃特立独行。这是风暴要塞,曌歌监察部驻北方军团办事处,也是幽渊军团在北方军团的驻地。
尖刃般的石柱顶端,在薄薄的阳光中,流淌着玉石一样的隽永光泽,更有一股凉沁沁的萧杀向四周扩散。顶端唯一的房间内,尼采正跟里克讨论着这次熔血蔓之行的潜在危险。
这种潜藏在波澜不惊下的未知危险,是不可捉摸的幽灵,同时又是扼住命运喉咙的阴影,是一种流淌在时空中的隐喻。无形无质无色无味,但有黑色的腥甜与压垮任何骨骼的重量。仿佛是深渊重水滋养的一朵曼陀罗。使人有种荒芜的恓惶与深入骨髓的抓狂。
他们讨论了半天,浮想联翩地假设,小心翼翼地推翻,犹豫不定的肯定,颠三倒四的求证,千头万绪,熬煮成一脑袋花花绿绿的糨糊。危险来自熔烬海本身,还是来自北方的风暴蛮族或印安帝国;还是一些突发的状况。大陆上千奇百怪的突发怪事,屡见不鲜。早就将人们的神经磨砺得大条粗硬。
但即时突发危险与潜在预知危险是两回事,前者是天雷勾地火,一招致死,死得干净利落,无痛人道,是深刻的科普宣传大片,是梦寐以求的理想死法;后者是钝刀子割肉,割肉也罢了,还撒孜然抹五香,死得有条不紊水滴石穿,如同连绵不绝的现场直播周播肥皂剧,是惨绝人寰不正义的死法,令人毛骨悚然望而生畏。
里克越讨论越心悸,越想越虚汗如注,脸色越来越白。由器宇轩昂铁铮铮的男子汉蜕变成软绵绵的小白脸。
“你还想去么?”尼采似笑非笑,斜睨着里克。
“去,怎么不去!勇往直前,百折不挠,敢于探索是澎湃在我血液里的优良品德。只要你去了,我为什么不去!就是有点惴惴。如果你觉醒了元素天赋就好了,用《先知》窥探下,看看这个叵测的危险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里克顿时被尼采激得豪情万丈起来,场面话说得牛气冲天的。但结尾语还是泄了底气。但这句话好似引线上的火星,使尼采若有所思,心有所动。
“到北方军团药材库和食材库弄些大补气血的东西来。越多越好,越猛越好。告诉伦斯,就说我舍己为人,燃烧珍贵稀缺的皇家血脉,进行《先知》仪式。”尼采咬牙拿出一副赴汤蹈火豁出去的样子,狠狠地说。
众所周知,不久前,尼采觉醒元素天赋失败。他那早就觉醒的血脉能力,《先知》,看起来有点白瞎了。除了拥有一些本能血脉能力外,根本施放不了血脉元素术。血脉元素术是以少量血液为引,以元力为主要能量进行释放。
大陆上,泛人类中,元素使的觉醒概率是五百分之一,比元素兽高。血脉能力觉醒的概率更低,是千分之一,比元素兽低。这样一来,泛人类,既觉醒血脉能力又觉醒元素天赋的概率大概在五十万分之一。
虽然概率低得让人发指,但在泛大陆二百亿人口的基数上,这类稀缺品还是不乏其人的。比如北方军团军团长,伦斯就是一个双觉醒者,除了很高的土系元素天赋外,他还拥有强大绝伦的操控土石能力。这种能力,跟元素术士的元素质化还是有区别的。
元素术士是通过元力驱动元素术,达到一定的元素实质化。而伦斯的这种操控土石的能力,是一种本能,付出的只是一点作为催化剂的血能。最让人震撼的直观感受就是:北方军团总部外面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石柱,并不是沧海桑田的自然杰出。而是以伦斯为主,一些土系元素术士辅助鬼斧神工鼓捣出来的。
在这点上,充分诠释了血脉能力与元素天赋一旦和谐统一,是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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