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沉吟片刻,说:请上车吧,我有办法……司机拉我们三拐两拐,车便停在了过街隧洞出口处。是这里吧?好,现在我再朝你们住的地方开。请注意路边的饭馆。果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眼睛一亮,认出了十字路口西北角的那家拉面馆。惊喜只是瞬间的,我和老张几乎同时喃喃自语道:人家要是不认账咋办?但忧虑也是瞬间的。车一拐过十字,我就看见饭馆门口站着的两位伙计,冲着我探出车窗外的脸憨憨地一笑!有戏!我激动地回头对坐在后面的张敏说。性急的张敏推开车门跳下车,半分钟后,将失而复得的相机高举着,摇晃着,找到啦,哈哈,找到啦!老顽童笑得一头银颤抖。整个寻找过程仅用了20分钟。车又启动了。司机说:二位大叔放心,不会误了你们登机的。整洁漂亮的的士在绿树摇曳的大道上飞驰。美丽的厦门,多的大海,温柔善良的厦门人,我们就要与你说声再见了。但是,不愉快的事却在我们挥手告别厦门的时候再次生了——在即将登机的时刻,张先生现他的手机丢在了出租车上。但这怨不得别人。临下车,我在前面掏钱准备付车费,我分明听见那位带我们找回相机的年轻司机回过头去对张先生说了一句话:哎,把你的手机拿上。别找到了相机又丢了手机,然后友善地笑笑,转过身来跟我结账。谁料想:被厦门的美丽灌醉了的张先生竟然没有把司机的提醒收入耳房!但这并没有使我们沮丧,更没有冲淡我们对厦门的眷恋之。张先生说:这么好的地方,也该给人家丢下点啥!相视一笑,我们在华灯闪烁的厦门机场登上了飞往武夷山的班机。那棵树多少年来,总是想着那棵树。山上下来的泉水,从龇牙咧嘴的山石之间冲开一条路,于是便成了小溪。山溪将弯弯的山路拦腰截断,上山的游人便在溪边犯起了踌躇。跳过去?我用目光测量了一下山溪,自己先摇头了:这五短身材是完成不了这等跨越的,别自我“现眼”。蹚过去?初春,乍暖还寒,没打过赤脚的丫片子肯定受不了溪水的刺激。玩来了,别自讨苦吃!总该有办法,不是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目光顺山溪而上,哦,终于见到了路!不远处,有一棵倒下的树,正好横架在山溪之上。几个走在我们前头的游人,正依次从树身上踩过。我们也凑了过去。哦,那倒下的树够粗壮的了,我伸开双臂试着搂了一下它的底部,双臂竟不能合拢!如此粗壮的身躯何故能颓然倒下呢?“一场风暴!”朋友说,“它肯定是遇到了一场风暴!”对,是风暴,一场突兀而来的风暴。也许,这风暴生在春天,就像祥林嫂不曾想到春天里也会有出来觅食的狼一样,那风暴在树不曾设防的时节突然刮起的,所以,它倒下了,夭折了!“迂!”朋友总是比我多一些见识,“树对于风暴,设防不设防都是一样。在风暴面前,树是弱者!当然,如果这树再粗壮一些,自身能抵抗风暴的袭击,那就不管什么时节刮起风暴也不怕的。记住,狼叼走的是小阿毛,不是贺老六。”我点头称是,心里却同起这棵树来。一粒漂泊的种子落在这山溪边,春风一吹,苏醒了,接着便顽强地拱出乱石垒砌的山地。先是一株嫩芽儿,经几番风雨雪霜,吮几多日月精华便长成了一条精壮的“汉子”,昂白云蓝天,擎一片绿荫,为攀山的游人遮阳蔽日……可它却在一场突兀的风暴前倒下了!我想,当它倒下的那一瞬间,该是怎样一种壮烈:雷鸣电闪中,它必然出一连串的声响,“咯吱吱──”是悲苦的长吟,是向大地出不忍别离的挣扎与哀告;“咔嚓嚓……”是生命被夭折时凄惨而痛楚的呐喊。然后便轰然一声怒吼,倒下了,将一条数丈高的身躯横铺在汩汩潺潺的山溪上……风暴完成了对它的行刑后,狞笑着走了。山沉默了,树沉默了,那被风暴惊散的鸟儿却又盘旋着飞来了。它们曾在这棵树上筑过温暖的巢窠呀!可精明的鸟儿知道,树倒了就会死,于是鸟儿们便离去了,另找一片绿荫筑它们的新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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