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带着一个酒壶来到汪傲的房间。这是一个十分精巧的酒壶,是当初王直上任的时候,巡抚胡宗宪送给他的贺礼。酒壶很小,最多也就能盛半斤酒,对于王直这种习惯了大碗喝酒的人来说,它的实际用途并不大,所以这些年来,这酒壶一直在他的书房里做装饰品。
现在这酒壶里装着半壶酒,刚好是二两,对于王直这种酒量好的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一口的量。但是这酒却异常的香醇,仅仅从壶嘴里透出的那一丝香气,就能让爱酒的人垂涎欲滴。
这是皇家的御酒,是当年随圣旨一道赏赐给王直的,只有一小罐。这几年被他喝得只剩下这二两,现在全都被他拿了出来。
“我儿,昨天你做得不错,替为父救了大急。”说这话,王直将酒壶往汪傲的桌子上一蹲,顺手又将壶盖给打开来,香气顿时溢满房间。“这是皇家的御酒,为父这几年一直没舍得喝,特意的拿来犒劳我儿。”
汪傲听了王直的话,闻着这满屋的酒香,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看着王直说道:“孝敬义父是应该的,这么好的酒,还是义父留着自己喝吧,我喝有些糟蹋了。”
那王直慈眉善目的笑道:“什么糟蹋,这酒还不就是让人喝的吗。跟我还客气什么,让你喝你就喝了便是。”说着,王直就要给汪傲往酒杯里倒。
汪傲伸手从王直手里接过酒壶,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义父客气了。”说着话,就将壶嘴塞到了自己的口中。将酒壶一倾,任由那美酒流进自己的嘴里。
王直看着汪傲喝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心中说道:乖儿子,莫怪为父心狠,这些年为父我待你不薄,现在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有这半壶御酒陪你上路,想必你这辈子也算是死得不冤。”
眨眼间这半壶酒就进了汪傲的肚子,当最后一滴御酒流进他的喉咙之后,这汪傲大喊了一声:“好酒!”随后就扑倒在桌上睡着了。
王直在这壶酒中下了最大剂量的蒙汗药,等得就是这一刻。现在见汪傲被迷倒,他也不多做犹豫,身手从腰间将早就预备好的短刀给抽了出来。
王直举着明晃晃的短刀来到汪傲近前,看着没有一丝防备的汪傲,王直眼中闪过一丝凶戾。此刻的王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刀口舔血的时候。那个他带领着手下的头领们,在东海搏杀的年代。也正是那个时候,武艺出众,忠心耿耿的毛海峰被王直收为义子,并赐名汪傲。为他打下了半壁江山。
自从王直统一了东海之后,就很少再亲自举刀了。而现在他又将手里的短刀举了起来,刀锋所对着的,就是他那义子的脖颈。
手起刀落,王直没有半点犹豫。随着一阵喷发的鲜血,汪傲的头颅离开了他的身体。曾经横行东海的巨匪汪傲,就这样死在了他最亲近的人手中。
王直提着汪傲的头颅,连沾满了鲜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再次回到密室之中。那位上差本来还在密室里欣赏那些金银财物,之间王直忽然走了进来,浑身是血,手里还提这个人头,直吓得这上差身体一个哆嗦,手里的两枚金锭也掉落在了地上。
“王大人,你要做什么?”这位上差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的颤抖。
王直将汪傲的头颅放在了地上,随手抓起一块布抹了抹汪傲脸上的血迹,低声说道:“上差,这便是那东海水匪头目,汪傲的头颅,他曾经残害我大明百姓无数,现在我将它的头颅献给上差,也算是为民除害。”
见这王直不是要杀自己,那位上差的心里这才算是舒缓下来。装着胆子看了看汪傲的头颅,这上差自言自语道:“怎么他的头颅要比常人大上许多?”
王直在一旁赔笑道:“此贼身躯比旁人高大,头颅自然也是要大上许多。若是上差有兴趣,下官现在便带上差去看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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