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主？”苏婴皱起眉头，“或者是教主的女儿？他们为什么帮你？你许给他们什么了吗？”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苏大人，”晏熹摇着头，一脸老大夫回天乏术的无奈，“快去治治，没救了。”
“她的目的也是陛下么？”苏婴冷笑一声，“我倒不知她又有什么仇怨。”
“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一听便知。‘文夫人’的身手和你应该不相上下，我大昭境内一般没有女子苦练武艺，倘真是哪个地方老爷的杀手倒也说得过去。但你们来这里，肯定还有别人，否则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偷梁换柱。”
晏熹：“停，这是偷柱换梁，还是金梁，你将我和文璋老东西相提并论，我感到了深深的侮辱。”
苏婴没有理他，接着说道：“这些人要么听命于你，要么听命于他。但贵门的杀手是主人的一把刀，一生只能为主人效力，不可能号令这么多人，所以你说她的身份是这把刀，肯定是假的。你说你被我识破，这事不能告诉她，说明你们之间仍有嫌隙，不知道是怎样的嫌隙让你私自隐瞒，我们三个互相演戏实在没什么意思。”
“停，”晏熹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她身手不差的。”
苏婴无视了他，“说明你怕她，那些人听命的是她。一个女人这么能耐，我觉得她背后肯定还站着一个，要么是被陛下端了老巢的土匪，要么是像你这样被灭了满门的，但据我所知，这些年满门抄斩下落不明的只有你一个，当然，当时传的还是你死在了南境战场上。”
“所以呢？”
“所以……”苏婴凑近他，“晏熹，南疆多得是奇怪的帮派，里头的人大都脑子不大清醒，你入了哪一个？”
“有理有据。”晏熹笑着按住他的手，“你这脑袋做丞相都可惜。苏大人，想不想谋权篡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啊。龌龊手段嘛那就更多了，你可以莫名其妙变成个皇子，反正陛下那么宠爱你。”
“……”苏婴怒道，“你别岔开话题！”
“行吧，土匪或者帮主、教主之类的，”晏熹一双眼睛死气沉沉地瞪着他，“你有证据么？”
“你总会露出马脚，我相信那一天不远。”
晏熹轻蔑地笑了一声，恨不得往近在咫尺的脸上唾唾沫，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以前学来的那些兵痞行径十分不雅，于是从内到外将自己濯洗回了一个家门没落、生活落魄的贵公子。
贵公子开口道：“小兔崽子。”
苏婴：“……”
晏熹叹了口气，“你都猜对了，还要我老实交代什么呢。我从他们手里捡回一条命，报恩的同时能顺便报仇，为什么不干？”
“晏熹，你这是勾结外敌，现在再落个满门抄斩的罪名也不冤！”
“是啊。”晏熹笑道，“可我已经没有满门可以让陛下灭了。”
晏熹在尸山血海中艰难前行。
他身上数处刀伤，衣裳都被血浸染，情况实在比那些躺在地上的好不到哪里去。身边还有几十个兄弟，他们背靠背围成一圈，就等再杀一人、再杀一人，然后去为那些死去的袍泽陪葬。
他小心地挪开为他倒下之人的躯体，免得踩到他们。敌阵正压过来，要踩死蚂蚁似的围拢，仿佛看他们窒息是一件乐事。他能听见远处的欢笑，他们就差在这里烹羊宰牛了。
南疆六诏，寸土之国，却养了一群刀劈不死、剑砍不灭的将士。他们一个个手持弯刀扑上来，大昭的士兵负隅顽抗，终是不敌。
是他轻敌了。他扔下长枪拔出佩剑，本以为这弹丸之地覆灭如此轻易，没想到最终要死在这里。
他已经过了会害怕的年纪，可连着交战两天两夜，他持剑的手都在颤抖，浑身僵成一块铁板，一口气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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