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炸毛的云锦瑟顿时拔高了音调，就算浑身软得像一滩水，气势仍然逼人。
巴掌大的小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水媚的眸子渐渐被猩红取代，变得妖娆起来。
“若论无耻，全上京城内云小姐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想必古往今来，如你这般厚颜胆大的女子也找不出第二个。”
夜无岚轻嗤道，翎羽般的睫毛微微垂着，若不是他的语气太过冰冷，便真应了那句美人如画。
“你……”
云锦瑟顿时语塞，囧得恨不能给自个儿挖个坑埋了，九殿下这只腹黑货不仅脸皮厚还毒舌，简直字字见血！
“又想杀我？”
夜无岚勾了下唇，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云锦瑟，挥手一扫，地面上碎裂的屏风和柜子便尽数化为儕粉。
如同变戏法般，空荡荡的地面上只留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尤为刺眼。
“不，我还没蠢到那个份儿上。”
云锦瑟垂着眼，气息比先前弱了许多，不再调息运气，冷静得令人惊讶。
“哦？”
夜无岚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似乎并不相信云锦瑟的话，毕竟她成功地骗过自己一次。
“九殿下，咱们来谈笔交易吧。”
云锦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猩红的指甲尖死死地抠进掌心里，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眼前这只大妖孽勾了魂。
“凭什么？”
魔魅的声音微顿，不过笑意却深了几分。
这只狡猾透顶的狐狸，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若死了，你也活不长。”
云锦瑟没底气地说出了心底的猜测，却在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古书上记载，蛊之一物，虽变化万千，但同根同源，如若找到蛊源，则一损俱损。
“咔！”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冰晶碎裂声，在云锦瑟听起来却无比动听，很明显，她赌对了！
虽然不知道夜无岚是如何在昏迷的情况下给她下的蛊，但是仔细一想，他肯耗费这么多内力和时间，不顾自己的内伤保全她的命，就决不可能只是为了报复她！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幽凉的声音透着森然，氤氲雾气渐渐凝结成透明的冰晶，环绕汇聚在两人身旁。
夜无岚猛地欺身上前，捏住了云锦瑟的喉咙，冰凉的指尖扣在她动脉上，只要微微收紧，她便会身首异地。
“不是不敢，是没必要。”
云锦瑟镇定地看向暴怒的夜无岚，嘴角不断涌出更多鲜血，却浑然不觉。
因为她心底却无比笃定，他不会就这么杀了自己，起码暂时还不会。
“是么？”
翎羽般浓密的睫毛微微抬起，墨黑一片的眸子里几乎看不到眼白，猩红的色泽渐渐消褪，冷漠得让人心底发颤。
“殿下想留着我的命，那不若放过我一次，锦瑟虽不才，却也不至于毫无用处。”
云锦瑟淡定自若地说完，微微转开眼。
近距离面对这样一张绝美的脸，内心再强大也会被蛊惑，毒发得更快。
“你能为我做什么？”
月白的长指缓缓松开，幽凉的指腹在她淡青色的血管上摩挲，像是在考虑是否接受她的提议，却又猜不透他的心思。
“任何事。”
感觉到压迫的杀意散去，云锦瑟松了口气，掐进掌心的指尖缓缓松开，腥红的血滴落在白玉地面上，蓄起小一滩嫣红水色。
浓重的血腥气几乎盖过了幽幽燃烧的白檀香，墨黑的眸子瞬间闪过猩红，如同被血气侵蚀一般，迅速被猩红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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