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尴尬一直持续到中午。最后选择放弃的,是林朝贵。
他答应过池浅浅,尊重林顺自己的意见,绝不勉强他。履行诺言,这是一个合格商人的底线。
日近正午,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林朝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
他匆匆站起来,无比留恋地看了自己儿子最后一眼,笑着与他道别:
“你在这里好好读书,一定要听老师的话。”
林顺懂事地点点头。房间里的人走后,他安静地走出来,眺望远方的天。
在楼下,一行人刚好碰见曹宇杰那几个孩子。罗婷叫住他们:
“森森,你们四个是林顺最好的朋友。林叔叔这么远赶来,现在要回去了,你们陪老师送送他吧。”
曹宇杰似是受了惊,连连摇头,“老师,我们……”
“刚刚才下课呢,你们能有什么事?”罗婷打断他,认真地说:“有你们跟林顺一起玩,林叔叔才肯放心。他还想认识一下你们呢,怎么,还不愿意?”
曹宇杰没话可说了。四个孩子埋着头,不情愿地跟在他们后面。
林朝贵似乎看出了什么,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林顺这孩子,安静,不怎么和人说话。平时有你们这群朋友照顾他,叔叔真的...很感谢你们。”
没人应他。
倒是有人冒出一个词:“虚伪。”
说这句话的,是年龄最小的洪大雷。
“大雷,你怎么跟叔叔说话的?”罗婷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林朝贵马上笑着摇摇头,“没事儿,没事儿,童年无忌嘛。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们怎么看我无所谓,只要他们对林顺好就是了。”
这话说得倒挺漂亮的。池浅浅一边走,一边淡淡地看着他。
“罗老师。”林朝贵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在林顺接受我之前,他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你回去之后,向罗书记转达我的问候。村子里的雪梨,我还是会订货的,但不要说我的名字。我丢了三阳村乡亲们的脸,能用这种方式默默补偿一点,我心里也会好受些。”
“好。”罗婷轻轻点头。
池浅浅逐渐意识到,林朝贵这次来,是带着真诚的悔意。虽然他一时还难以被大家接受,但他毕竟是一位父亲,一个土生土长的三阳村人。
成见的坚冰,说不定也会慢慢融化。但前提必须是,回归真心。
但孩子们可不会这样想。
把林朝贵送到了马路边时,池浅浅惊呆了——
他那辆停得好好的奥迪车,此刻却歪在那里,一侧的车胎竟被人故意放了气!
林朝贵愣愣地站在车前,表情不是一般的尴尬。
池浅浅转过身,看着那群孩子。曹宇杰和洪大雷眼神一直在躲闪,不断地咽着口水。
谭川也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故意走到两个女生面前,咳嗽两声,
“小小,这是你干的吗?”
“是我干的,跟小小没关系!”
谭川话音未落,曹宇杰竟毫不犹豫地挡到周小小面前,没有一丝迟疑。
这小子,真沉不住气。谭川摇摇头,问他:
“你一个人干的?”
“还有我。”洪大雷怯怯地举起了手。
一旁三个老师无比惊讶地望着他们,表情从愕然转向阴沉。
罗婷很不高兴地走过来,揪着曹宇杰的耳朵,“森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去给叔叔道歉!”
曹宇杰不服气地挣开她的手,“凭什么?我不给坏人道歉!”
坏人?听到这个词,林朝贵的心忽然凉了半截。
“叔叔在你们心中...一直都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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