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的心思难猜，但横竖总越不过要替聂绣云讨回公道的意思。顾依依欠了欠身，夭夭不跟她开门见山，她也不便谈及，只好继续打打马虎眼。
夭夭说道：“今儿约你却来晚了，难得依依不责怪。其实，来晚了的确事出有因。”
顾依依道：“若是王妃有事，大可以改期。”
夭夭蹙了蹙眉，道：“蓁蓁出事了。”
夭夭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只是说蓁蓁出事，却没详细说明。她留意了顾依依神色如常，只是眉宇间拧了拧，继而流露出对顾蓁蓁的关心担忧。“蓁蓁怎么了？是身子不妥当，还是……”
夭夭压了压声音，眼神从顾依依身飘到了芳琼身，继续道：“据说是见了鬼，落水鬼。”
顾依依心头一颤，早知道顾夭夭摆的是鸿门宴，当真是没有让她失望。她的神色掩饰极好，眼神镇定自若。“蓁蓁是梦魇着了？好好的，怎么会见到落水鬼？”
夭夭装作大惑不解，道：“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顾依依摇了摇头，一心要置身事外。“找郎瞧了么？”
“瞧了。说是心病。”夭夭故意拖长尾音，“何来的心病，难不成娘亲落水之事与蓁蓁有关？”
顾依依捂住心口一惊，道：“王妃此言何意？难道三娘之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顾夭夭暗暗发憷，顾依依不好对付，一推二五六，完全置身事外，好像浑然与她无关。夭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娘亲落水而故之事，我心总是郁郁。没想到昨夜蓁蓁自称见了落水鬼，也不知道是她梦魇了，还是真有其事，今早王府的护院巡视了白露苑，还真发现了廊下有淤黑的水渍。”
顾依依倏然之间通红了双眼，道：“依依不知三娘的缘故，要是三娘真是被人加害而故，那贼人真是阴狠至极。在依依眼，三娘是个好人，一直以来与人为善，从不争风吃醋。大夫人一向看不起咱们庶出的，更视为王妃和三娘为眼钉。其实王妃应该清楚，大夫人看不起娘亲和依依，只不过为了在府立足，娘亲和依依才不得不屈从附和。你一定是瞧不起我了，我和娘亲也是没办法，嫡庶有别。”
夭夭拍拍顾依依的手背，劝她莫要伤心。“你知道的，顾府人情冷暖，娘亲走了，我也没有再回去的理由了。”
顾依依颔首，掏出手巾拭泪，道：“王妃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便是了，依依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三娘真是被人害了，也非要还给她个公道不可，让害人者不得逍遥法外。”
“你有这份心好了。”夭夭点点头，顾依依表现得与她同仇敌忾，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她一早猜到从她身套不出什么话来。
顾依依敛干了眼泪，问道：“那蓁蓁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夭夭摇头说没有，“蓁蓁一直胡言乱语，口念念有词。她的近身芳菲也称见了落水鬼，主仆二人众口一词，莫非这世真有恶鬼索命一说？娘亲死不瞑目，非要来人世把害人者都拽下阴曹地府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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