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躺在手术台上，破碎脆弱，许余音想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好。”
许余音眼泪夺眶而出，郑重点头，“我答应你。”
阿微的手才松开，一口气松懈下去，像是圆满了最后一个愿望。嘴角的笑意，怎么努力，也勾不出一个完美的唇角，甚至是说不出口一句感谢。
她知道的，许余音这个人太梗，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她即使不怎么相信老师，不相信这个世界，可还是愿意相信许余音。这个傻老师。
*
许余音擦了泪，走出手术室。一直绷着脸不说话的程则迎上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做的。
她摇头，将手术室里面阿微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眼泪再一次流出来。
“我去找那群兔崽子算账！”
程则胸口里面都是怒火，如果不立刻发泄出来，会憋屈死。
许余音看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有一点吓到，立刻拉住他。
“你干什么？那些人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阿微，你也要这么对付回去吗？那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我们要报警！”
对！
让法律来处理这件事情！
季泽野在旁边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眉头拧起。并不是很赞同，却选择了沉默。
程则却看得很清楚。
等许余音去警局录口供的时候，程则这才抽空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副表情？
许余音正在办公桌前，表情很激动。
她继续要伸张正义。
每一个进入警局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季泽野眼里露出心疼。
傻姑娘。
等会只怕是要失望了。
“因为事件的双方都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怎么了？”
程则攥紧拳头，“有人养没人教吗？”
季泽野不悦，眼神里有沉沉如墨的寒意。
“一，这件事事主的父母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因为是未成年人，估计是多半要面子的。一般人都会选择私了。二，未成年人保护法，只要没有满18岁，这些人都不会负任何的刑事责任。”
程则当然不信，“杀人还不偿命吗？”
“对。这句话在未成年人身上就能成立。”
程则被季泽野这一句话震得半天没有回过神。
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他气的牙根都咬紧。
“季总，你是没看见那个孩子当时的样子，惨！太惨了！都已经那样子了，还怕家里的长辈会担心，这么孝顺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孩子。怎么能遭这份罪？好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程则就差说季泽野是个冷血的人。
“论法，就是这么个理。”
季泽野很冷静，“你怪我也没有用。我只是希望你能有点心理预备。在这个时候不要去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可是当许余音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说请最好的律师的时候。
季泽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好。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去做。
即使知道没有任何的结果。
*
事情确实不好处理。
一，阿微这边做完手术，并不想指认出当时的凶手。
二，警察进入校园，引起了校方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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