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阳冲上前去,一把拉起太子丹,横目冷冷注视王子亨,问道:“这是为何?他是你兄长,你也不怕折寿。”
王子亨见他来了,益发显得快意无比,对太子丹说道:“你再磕一万个响头,说不定我一动心,便去向父皇求情,说不定你的恩师能免去一死。”太子丹哽咽道:“好。”甩脱萧靖阳手,又要跪拜下去。
萧靖阳心口一震,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手上一用力,便如一道铁箍般圈住太子丹的手腕,哪容他动弹半分,喝道:“他徒然在消遣你而已。‘说不定’三字,你没听到么?却不知元帅犯了何罪,岂是你一句话便能要生要死的?”最后这两句话却是在质问王子亨。
王子亨毫不理会,转向郭烈,淡淡说道:“好啦,你说要将自己葬在云豪城,咱们答应了;你说要驸马爷送你回去,咱们也答应了。眼下驸马爷来了,你没话说了吧?”
萧靖阳脑中一片晕眩,这时方明白凤妃说什么:“请他安心上路”、“不要让大家等得太久”,竟是要取元帅的性命。她要自己送郭烈回云豪城,却不是送他的人,而是运送他的尸体回去。眼见王子亨手里托盘中的物事,知是宫中赐人死命之物,却兀自不相信昭武帝竟会对郭烈下手,说道:“二王子,你且说清楚,皇上意欲将元帅如何?”
王子亨眼光朝木盘中一瞥,道:“皇上送郭烈三般好东西,让他选择一样,你说皇上意欲如何?”萧靖阳急道:“元帅犯了何等大罪,皇上要赐他一死?”王子亨抬眼望向屋顶,懒懒说道:“他的罪状多得很,刑部已有定论,你可去查看一番。”萧靖阳道:“皇上有什么证据说元帅犯罪?”王子亨道:“罪证倒是不少,你若感兴趣,到时让刑部送些给你。”萧靖阳道:“就算刑部已掌握罪证,也要三审之后才能定罪。这些日子,可没听说刑部提审过元帅。”
王子亨冷冷瞧着他,说道:“皇上的圣旨都已下了,还需要提审么?”萧靖阳怒道:“审都没审,岂能凭一人之言而定罪?”太子丹哭道:“元帅是咱们大弋的顶梁柱,杀他便是自毁长城。你不过欲得太子之位,让我替元帅去死,了却你心中宿愿便是,又何必牵连旁人?”王子尚道:“要杀你还不简单,若不是想让你留着看我二哥的风光,你……”王子亨道:“住嘴!一事归一事,眼下是郭烈犯了死罪,跟旁人无涉。郭元帅,也该上路了吧?”
萧靖阳眼见他便要逼死郭烈,如何不急,暗道:“不妨先拿住此人,先救元帅逃出宫外再说。”转念便欲拿人。哪知王子亨却似看透了他一般,跟郭烈说完,眼光旋即转到他身上,说道:“萧靖阳,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若胆敢阻挠,只怕太子府和懿和宫的所有人,都不免给郭烈陪葬。你既是父皇选中的驸马,便需老老实实依照宫里的规矩来,可别为了顾念什么江湖义气,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萧靖阳知他说得出做得到,自己性命倒在其次,便算真的冒犯天颜,料想凭自己的身手,要想脱出这皇宫禁院当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太子丹、公主、南宫选等人可就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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