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满院梨花，陈慎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小衣裳，她一路小跑过来，裙角染红了满地的白色。
天色将暗，美丽的女子在梨树前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闻见女儿的叫声，她收起眼中的思虑，转身笑看向娇俏可人的女儿。
“小慎，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去陪哥哥？”女子温和笑问。
陈慎听了母亲的问话，下意识撇过嘴角，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有些气不过一样地抬起头看着娘亲说道:“娘，哥哥整天缠着父亲和姑姑，要学什么劳什子的道术。似乎都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她眨着眼睛看着孔灵，“娘，你知道，小慎最讨厌那些东西了，你陪小慎玩吗！”
“咕噜……”
陈慎忽然看向女子怀中的婴儿，歪了歪头，看上去很是可爱。
弟弟又在吸手指！
她琼鼻一皱，走到一旁才回头问道:“娘，宁儿什么时候能开始和我玩啊，这样我就有伴了！”语气中似乎还有些嫌弃。
孔灵眼中充满笑意，却只能失笑着摇了摇头。
满院梨花飘落，又被清风扬起，陈慎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弟弟的小手。
“呀……”小婴儿支吾了一声。
“嘻嘻！”
陈慎娇俏的小脸上终于挂满了笑意。
……
“你，还不放弃吗？”冷然的语气，沉凝的女声在一片空旷的黑暗中响起。
孔灵抬起头，她从地面匍匐起身，挣扎着站了起来。
倏然，一阵凉风幽幽地吹向孔灵右耳畔。
“我的确赢不了你！”
一点点光显现在黑暗之中，照亮了似乎狼狈不堪的孔灵，她绝美的容颜上是惨淡到极致的苍白，但她唇畔缓缓勾勒而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那你在笑什么？”沉凝冷然的女声再次响起，她的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丝不解。
孔灵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一般，再次倒向地面，她瘦弱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她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头顶无边的黑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那道女声再次发问。
孔灵缓缓闭上了眼睛，百年来无数记忆涌入心底，等到她再次睁开双目的时候，一名红衣披身，容颜绝世美艳的女子出现在幽暗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的目光中似有不解，容颜更是与孔灵有九成相似，正是孔灵记忆最深处的那个人。
“我在幼时起，就知道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那时候我还小，当我第一次觉察，我很害怕，向周围的人求助，可他们只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孔灵轻声地笑，眼底却是难以形容的落寞。
“后来我发现，他们不是故意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他们躲着我，其实只是怕我。我的同伴怕我，我的父辈心疼我却敬畏我，唯独那些外族的人想法设法地与我靠近。”
孔灵纤细的手指勾勒着苍白的唇线，浅笑着说:我知道这张面容很美，有很多外族的人攀上门来追求我，惹得许多族内的女子不快，却都被长老一一拒绝了。”
“后来我的修为与日俱增，长老却说我是族内不世出的天才，放我出门历练，他希望我早日得成大道。在古庙那里，我遇上了缘山……”
孔灵眼底满是难以言说的温情，长发泼洒在地面上却不见杂乱，她眼底渗出情泪:“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有了三个可爱的儿女，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真实而又幸运的事情！”
哪怕她爱的那个人如今已经静静地躺在黄泉之地，哪怕他已经死了……
无数光雨在一瞬间照亮了整片黑暗，二人同时抬起头来。
“时间到了……”红衣孔灵语气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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