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是不乐意去认认真真,正正经经谈起秦笙与赵温时的那一场婚姻的,在她眼中,与其说那是一场婚姻,不如说是一场从头到尾,彻头彻尾的阴谋。
她不是一个喜欢去抱怨的人,将赵温时对自己多不上心,多冷淡,多不负责任放在心上嘴边,这种事,她不屑于去做,也不愿意去做。
仔细想来,赵温时那一家子的人,只是将婚姻变成了一把刺向卫国公秦府的利刃,并无一点感情可说,既如此,她再带着感情来评判那一段过去,显得有些矫情。
但是,秦笙这个懵懂又糊涂的傻子,却又是确确实实带着朴素的感情去赴那一场婚姻的,想着反正都是过日子,和赵温时也行。
她设想着普通夫妻,平淡度日就好。
当然,她所设想的,还未曾发生,就骤然转折。
那一场婚姻里,辜负的,当然不止她一个,但她不愿意去怜悯赵温时,赵温时这个无所作为的隐瞒者,旁观者,也是那一把利剑里尖锐的刺。
刺向秦笙,遍体鳞伤。
就因为这些伤,泠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婚姻充满了不信任,即使喜欢赵长离,她也不敢彻彻底底的沉溺其中,所以,很多事,她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牵扯到赵长离。
泠鸢知道,自己与赵长离是夫妻,赵长离也与她说过,她所作之事,赵长离不管知道不知道,不管参与没参与,他都要为她所作的事负责。
泠鸢此前所受的伤结了疤,这痛彻心扉的疤痕,时不时隐隐作痛,这疼痛的伤疤守着泠鸢内心里那一点点的自尊与骄傲,那一点点的固执与倔强。
正因为心底这点自尊骄傲,她才会胆怯,生怕因为自己执着于过去旧事,念着仇怨,没有办法兑现自己对赵长离的承诺。
承诺与他渡过一生。
你想什么呢?对面的白越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中折扇扇着风,身子往后一仰,道:是不是在想着郡王啊?
永安郡王赵长离负伤前往洛州,泠鸢整日愁眉苦脸,白越料想,她肯定在担心赵长离。
赵长离要再次启程去洛州那一日,泠鸢去送他,从府门送到城门,再从城门送到长亭外,从长亭外再送出京畿界碑处,要不是白越拦着,泠鸢肯定能把赵长离从盛都直接送到洛州去了。
嗯,是在想他。泠鸢三指捏起酒盏,抿了一口,道:我现在要是想别的人,也不大对劲吧。
确实不大对劲。白越说着话,眼神偶尔瞟向酒馆楼下。
此时正是初夏,酒馆下行人来来往往,世家小姐们怕晒着,命丫鬟们打着阳伞,花花绿绿,从上望下去,像是一朵朵绽开的花。
要想在这么多阳伞之下,寻一个人,就有些困难了。
白越盯着楼下看了许久,最后不得不站起来,跑到栏杆边上往下看,折扇遮在头顶,聚精会神,凝神静气,要找到泠鸢说要找的人——赵温时。
白越半眯着眼,看向楼下,手中扇子扇得更紧,对泠鸢道:郡王妃,你要想笼络赵温时,大可往他府里去,与他说说话,要不你跳个湖,让他救一救你,这样一来二去,等他鬼迷了心窍,你想怎么笼络就怎么笼络,大热天的,干嘛非要让我来这里受罪啊?哎,本该和烟儿去钓鱼的。
府里不是还有他妻子陈牧月在吗?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她丈夫?有点太过分了吧?我还是要脸面的。泠鸢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道:况且,府里的人都在呢,很影响我的发挥。
要是郡王在,你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幸好郡王去洛州了。白越盯着酒馆楼下来往行人,迟迟不见人,有些不耐烦道:郡王妃,你确定赵温时这个时候会路过这座酒馆楼下?
会的。泠鸢笃定道。
赵温时在大理寺任职,明日是沐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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