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颜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却看见他摇头的动作。
“不……”顾欣颜浑身的气力一下子被抽干,“不可以……他不可以……”
但下一瞬,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猛地推开医生,冲进抢救室,抢救室里一片绿色,代表着生命,可也是在这种处所,多少人失往了活力。
她跑得太快,肚子隐隐有不舒服的感到,身后的人追她,喊她,她像着了魔,似乎闻声,又似乎没闻声。
无影灯亮着,手术台的区域显得那样明亮,医生摇着头、叹着气把除颤仪交给身后的护士。
看见冲过来的顾欣颜,医生眼中浮现怜悯。
哪怕看惯了生逝世,面对患者亲人的哀哀,很多医生仍做不到冷淡无情。
“过来看他最后一眼吧。”医生又一声叹息。
“医生!”顾欣颜没有往看江逐浪,而是冲到医生眼前,夺过护士手里的除颤仪,塞进医生怀中,带着泪急切地看着他:“你再试试,他还有救,求你再试试……”
“你的心情我懂得……”
“我不需要你懂得,我只求你别放弃他,你再试试……求你再试试……他没有逝世,真的没有逝世……”顾欣颜嘶吼着,“求你了,别放弃他……”
“颜颜……”柳画桥心疼得眼泪直掉,“你别这样。”
顾欣颜已经听不进往任何话,她硬生生给医生跪下,双膝在抢救室的地板上砸出震动人心的闷响,“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不能没出身就没了父亲,求你再试试吧,你就把逝世马当活马医好不好?再坏,也不能比现在更坏。”
她牢牢捉住医生的手术服,“求你了……求你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在场无不动容,年轻的护士落下泪眼,就连一直坦然吸收江逐浪情况的江北,都红了眼眶。
“马主任,要不再试试吧,他心室还有颤动,瞳孔也还没散大。”小护士说:“不是说他活着就是奇迹吗?也许还会有奇迹……”
江北也说:“麻烦你了。”
被称作马主任的医生,重重一叹,“好吧,不过你们别抱太大的盼看。”
……
“江逐浪……”顾欣颜被扶起来,双腿软得厉害,用努气力支撑着,视线牢牢落在江逐浪的脸上,他躺在那儿,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除颤器每次落在他胸膛,带得他身材重重一跳。
顾欣颜看着眼里,疼在心中。
“你闻声了吗?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我和孩子需要你,我们需要你……”
时间一点一点过,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江逐浪!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可是对我来说,你活着不是拖累,你是我和孩子的天,是我们的支柱,你不在了,我们的天就塌了……”
“你不能让它没出身就失往父亲,你要看着它出身,还要给它取名字……求你了,江逐浪,醒过来吧,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往的……”
嘭——
江逐浪的身躯重重弹起,又落下。
接着马主任双手交叉在他胸口按压,速度很快,马主任脑门上都是汗。
不知道又过往多久……
顾欣颜忽地叫起来,“江逐浪!你要是逝世了,我就带着孩子陪你往逝世!”
滴——
检测仪器平直的声音忽地发出短促的一声响。
“马主任!”有护士激动得叫起来,话音刚落,滴——又响了一声。
满头汗的马主任眼睛里迸射出兴奋的光,“快,给他打强心针。”
“江逐浪……”顾欣颜捂着嘴巴,靠在柳画桥怀里哭,“他会没事的,他必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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