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终到时候,一行人整束了衣衫,说说笑笑便往峰下青石广场行往,那处处所平坦广阔,最利人多凑集,历年岁试大比俱都在此进行。行未几时,广场已是在看,其上弟子攒攒,人声鼎沸,少说也有千余号人,其中多为少壮之辈,想来便是这大比的主力了。上首处搭有一座高台,其上坐着些门中元老,俱是修为高深之辈,仙风道骨,飘飘出尘,当先三人正是剑王座下高徒,松、竹、梅岁冷三友,至于博东升本人,却是不见。
田砚甫一现身,便引来一阵轰动,代掌门陈若松不容他推辞,一把将他拉上高台。台上台下这很多弟子,不管真心假意,识与不识,俱都跪下,口诵祝祷之辞,参拜小祖宗。这一下却将他闹了个手足无措,连道不必如此,却哪有人听,只得红着脸受了。参拜完毕,台上诸人却俱都不再理会于他,各回各位,眼观鼻,鼻观心,只有张婉梅一人有几分亲切,拉着他闲聊几句,又与方月娥说得投机。
田砚暗叹一声,晓得门中高层虽是圄于规矩,认下了他的身份,但也仅限于表面文章,心中却是冷淡,对自家这莫名其妙的小祖宗分外排挤。想到这里,他便浑身不自在,只觉这高台上有一双无形手掌,要将他一把摜出。又硬着头皮挨了片刻,便寻个专心备战的借口,逃将下来,混到人群之中,三言两语就与相熟的弟子打成一片,这才逐渐轻松。
未几时候,吉时已到,一众人等敬过了天地,拜过了列祖列宗,激昂一阵,大比便要开端。只听轧轧声响,脚下广场阵阵颤动,便有几百座石墩缓缓上升,拔起丈余高度。这些石墩俱都一般样子容貌,呈正圆之形,约摸十五丈见方,其上有阵法防护,依稀便是一座擂台。
高台之上,刘空竹施施然站起,冲着台下弟子勉励几句,无非是机会难逢,好生表现云云。手上一挥,便有很多光点从他袖中飞出,落到石墩之上,未几不少,正好每座石墩配有一枚。只听嘭嘭之声大作,石墩上便有五彩烟花爆出,一齐发动,煞是悦目,最后竟化作两个名字,便是这一方石墩上的对决之人了。
这般一目了然,众弟子寻来也快,不过百息光景,已是各就各位。田砚上台之前,早将陌上信物交予方月娥保管,否则门中高低,又有哪个吃了豹子胆,敢与他动手?如此一路躺着拿到优越,倒是个天大的笑话。只听代掌门陈若松一声令下,众弟子便应声而动,你来我往斗起法来。一时之间,呼喝之声四下而起,各色虹光闪耀奔腾,好一派热烈场面。
田砚的对手,乃是一名第四境明窍的弟子,平日并未照过面。这弟子基础夯得坚固,修为极是扎实,一柄本命飞剑高低翻飞,虎虎生风,真个有章有法。他瞧得心喜,有意好生切磋一番,便不使无相幻剑,只摸了把普通飞剑出来,运使冲霄剑经中的法门,斗在一处。
田砚固然境界上差些,却已有双魂成绩,法力极是醇厚,一时之间,双方倒是拼了个旗鼓相当。他这般与人斗法放对,乃是生平首次,初时多有紧张审慎之意,生怕一个莽撞,被人揪住漏洞,穷追猛打,轰下台往,好不丢人。是以一招一式之间,倒有八分的守御,只余两分劲道,伺机而进。这般较量,场面却是烦闷,好似狐狸摁着一只乌龟,全然无处下口,又能玩出几分花样?
如此相持一阵,田砚手中渐熟,信心也随之大涨,攻势便有了起色。再斗下往,他愈觉畅快,兴起之下,更是将飞剑操弄得圆转如意,竟隐隐占到了上风。只见两柄飞剑在半空中劈里啪啦绞作一处,乍分乍合,你追我逐,如同穿花的蝴蝶,点水的蜻蜓,几多畅快。
那弟子眼见小祖宗境界不如自己,却压着来打,心中渐渐烦躁,大喝一声,本命飞剑之上便有一条四五丈是非的斑斓大蟒现出身形,正是其本命剑魂。那大蟒甫一现身,便长嘶一声,带起一股腥风,将田砚的飞剑缠了个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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