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房间的帘子拉得紧紧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让房间里一片昏暗。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抬起胳膊揉了一会儿太阳穴,杜群才稍稍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上的筵席上不知道喝掉了多少坛小岩庄窖藏的老酒,他的酒量本身就不怎么样,在其他几人的轮番劝酒之下没一会儿就不胜酒力,直接在宴席上就醉得不省人事。到筵席结束以后,应该是几个下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这个房间里休息。
希望自己昨天喝醉酒的时候没有乱说醉话出洋相才好,杜群一边在心里有些担忧地想着一边站起身抓过房间桌上摆着的茶壶,仰起头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稍稍解了渴之后,他才走到窗边伸手拉开了帘子。
帘子一开,窗外明媚的阳光立刻就洒满了整个房间,这是一个久违了的晴朗冬日。不过杜群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明媚的阳光变得高昂起来,脸色反倒变得有些难看。日头高挂空中,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想不到这一醉竟然就睡到了这个时候。
他匆忙出屋子,刚好这时候有个小岩庄的下人从他门前走过。他一把揪住这个下人。
“杜公子,昨晚上睡得可好?酒已经醒了吧?”这下人就是昨晚上把杜群抬回房间那些人中的一个,被杜群拉住后立刻笑嘻嘻地问道。
“房大人和冯大人他们呢?都还在休息么?”杜群有些焦急地问道。
“冯大人还有公务在身,今天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和大理寺的差爷们已经收拾好行装,押着两位人犯直奔洛阳去了。房大人也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家丁的护送下打道回府了。”那下人并没有察觉到杜群脸色的变化,仍旧笑着说道。
听下人这么一说,杜群的心里顿时腾起不好的预感。冯大人昨晚上怕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然后好今天一早离开,让自己再没有机会参与小岩庄一案的调查。
“你们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好让我和冯大人同行?”杜群又问了一句。
“唉,当时小的们也是这样想的,搭他们的马车回去不比自己走要省力么?结果冯大人传下话来,说这几天杜公子太过劳顿,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就别吵醒杜公子了。他还特意留了一匹马下来,好让你醒来以后自己骑马回洛阳。杜公子,这有什么问题么?”说到后面,这下人也发现杜群的面色有异,有些紧张地问道。
杜群摇了摇头:“没事了,给我留的那匹马在哪里?”他此刻已经可以确定,让自己酒醉睡过头就是冯非常的刻意安排。
在这名下人的指点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后杜群就在马厩里找到了冯大人特意留给他用来赶路的枣红马。看清楚这匹枣红马的时候,杜群脸上不禁苦笑着在心里感慨,这个冯大人真是行事周到,就连留给他的马都不忘记安排一匹又老又瘦的。等杜群骑着这匹马赶回洛阳,冯大人早就已经拟好了关于小岩庄命案的奏折往上递到圣上那里去了。此案的结果一旦得到了圣上的认可,那可谓是板上钉钉,日后想要再翻案另外寻一个凶手出来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事到如今,杜群也只能用说不定是自己多虑了、凶手就是张东的想法来安慰自己,跨上这匹上了年纪的瘦马,迎着和煦的阳光向洛阳城进发。
杜群回到洛阳以后没几日,小岩庄血案的故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城。洛阳城各大茶楼酒肆里都有些说书的整日里在讲小岩庄的故事。接连三起命案,涉及的又是朝廷命官、豪富之家,也难怪洛阳城里的老百姓特别关心。最让杜群觉得讶异的是这些说书的一个个将小岩庄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他这个监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说得清清楚楚,其他人不晓得,杜群一听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前些日子一块儿参与小岩庄案子的人抖露出来的,十有八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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