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发生。
这恍惚持续了很久;突然间他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如何出了晴儿的屋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立在外面冰冷空荡的院子里。房门紧闭,里面还在不断传出晴儿的惨叫,大伯焦虑的声音,大姐和秋千安慰晴儿的声音。
永恒过后,屋子里面终于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晴儿的动静。沈若寥战战兢兢地立在院子里,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从头到脚牢牢攥住,一时间让他无法呼吸。过了许久,他好歹喘上一口气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身后,两道目光已经注视了良久,目光中的灼热和重量,都毫无遮拦地压在他后颈之上。
他太过熟悉了的,大姐的父亲——他的三叔的目光;每每都是如此近在咫尺,却又始终都是旁观的角落。
他没有回头,却站直了身子,只是静静地等待。
永无止境的等待之后,晴儿的房门终于悄然打开。杨之巅走了出来,随手静悄悄带上了房门,然后一言不发地站在廊前,盯着沈若寥。
沈若寥不敢抬头看大伯的目光;他知道那一定是愤恨与失望交织的火焰。他大祸临头,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后悔和深深的恐惧在心里翻腾起来。背后三叔的注视,却让他依旧腰杆笔挺,立在院子中央,视线盯在杨之巅脚下,和大伯一样一声不吭。院子里再没有第四个人,只有三叔何愉在一旁沉默地旁观。大姐和秋千都留在晴儿屋里;屋外的动静,同样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杨之巅沉默了许久,然后背着手在廊前来回踱起来。他已经让怒火烧得快要发疯,在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寻求一个理智的解决方法,而全然未觉自己的脚步时而急,时而缓。一时间,沈若寥仿佛又见到父亲在他面前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他习惯性地跪下来,依旧不出声,只是等待。
杨之巅突然走到沈若寥面前,停下来;沈若寥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孽障!你可知罪?”
沈若寥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
沈若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回答大伯更是不对。然而他委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既有罪,罪又在何处?究竟是罪还是错呢?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无言以对。
杨之巅强压怒火道:“好;你不说也罢。我只问你,我女儿何曾亏待于你?我又对你究竟做错过什么?你——你为什么要带给我女儿这样的痛苦和耻辱?”
沈若寥脸刷地通红起来;他抬起头,清楚地说道:“大伯,我是真心爱晴儿的,我一定要娶她的,她为什么要感到耻辱?”
“什么?!”杨之巅惊怒。
三叔何愉却在此刻插嘴道:
“大哥,你也消消气;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事本来也不能全怪这孩子。”
沈若寥猛地回过头去,瞟了何愉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这死寂的一瞟,却突然给何愉心里注入了深刻的惊悚;当年和二哥一起在山外疆场上拼杀,他最常看到的就是这个眼神,沈如惊世骇俗的冷酷残忍的眼神。只要看到二哥眼中露出这样的光芒,他就知道,又有谁要遭到惨无人道的虐杀了。
他所了解的沈若寥和沈如,虽然有着父子间千丝万缕的相同,然而在心地上,他一直以为二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沈若寥不谙世事,单纯天真而极其善良,像极了他母亲,甚至时时表现出女孩子的阴柔。这一点他确信无疑;十六年来,他也从不曾在沈若寥眼中见到过这样可怕的光芒。却不料此时的沈若寥就像活脱脱一个沈如在那里,鄙夷而冷酷地面对朝廷的合围,一个眼神可以吓退十万大军——当年那惊心动魄的一场围剿,换来的是一个空前绝后的神话传说;天下第一高手,从此隐退深山,终生不曾再迈出夜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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