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身边的随从通常不下二十人,其中有从臣、傅姆、侍御、女官、侍卫,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侍女和内侍。陶公主作为未获得封号的公主,身边服侍的人也不止十五人,有时甚至僭越国君制数。元灵均却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从人跟随,这显得她分外随意自在。
中宫前殿乃皇后主宫,平日用以晨昏定省、宴请嘉宾,佳节时和宫妃帝子同聚于此庆祝。此次宴请的嘉宾特别多,庑廊的偏阁外垂手侍立的几十名少年男女都是宾客们家中带出来的女婢家僮,因为不能入殿侍奉,俱都伺候在外廊等候传唤。
这次宫宴规格盛大,实非寻常,今夏返回临安本宗的徐国舅之女也收到了邀请。
“最后一次见到春月还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太女八岁,如今太女已经十九,不过须臾,春月也长大成人。”
女子微微倾斜上身,手置于腹部,颔首向皇后表示谢意,她抬起头时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甚是优美雅致。
被皇后提及的这位女郎芳龄二九,闺名徐春月,智慧过人,姣美文静,在徐家众多侄女中最为出众,徐皇后十分看重,连她的终身大事也常常挂怀于心。
“当初听从父命离家,那时候你母亲还与吾说起,你身体文弱,经不住长途颠簸,又怕耽误芳龄将来不好择亲,如今你顺利出师而归,你母亲也该放心了。说起婚事,现下你父亲可与你提及?”
徐春月的脸颊泛起微微潮红,“臣女不常在府中,家中一直未替臣女择定亲事,此番回京太过仓促,家父说需谨慎考虑。”
徐春月的父亲徐骓是皇后的嫡兄长,在庭庙上说话掷地有声的徐国舅。后族徐家身份之高,子女结亲的对象选择的是名门大族,徐春月年幼拜在麓山书院,如今出师,身份已非一般名门贵女可及。
说起鼎鼎有名的麓山书院,徐皇后颇感兴趣,“麓山书院是南国第一书院,授业解惑的先生来自天南地北,是有名的贤士能人。春月,书院的先生们平日里授你何道?”
昨夜父亲与她的促膝长谈,徐春月便觉试探就在此时,皇后表面宴请官宦仕女,实际是为太女挑选侍读,将来太女登极为帝,侍读将有可能成为御前女官。父亲早料到有这一日,才在众多徐氏族女中单单选送她去麓山书院,父亲周密安排,为她铺平道路,扫清障碍,坚信晋国的第二个卫偌极出自徐家。
侍读的名额仅限两员,她必须拿下其中之一。细细回想着父亲嘱咐的那些话,徐春月感觉到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身上。
“先生教习国邦政要,七略和典雅,平时臣女也研习书法和绘画,臣女尤爱南朝画风,近日在临摹般石的山水之作。”
座下顿时一片唏嘘赞赏。般石乃南朝有名的画师,工山水、飞禽、花卉,尤长于山水江河,所绘的《秋山欲雨图》流入陈国,为爱好名画收藏的陈帝所得,陈帝又几度遣人到晋国寻访,曾掷以重金聘用般石为陈国宫廷画师。
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向来是南朝士族高门的必修术,擅长和精通更是决定在家族中地位的重要依据,能摹仿般石画作之能是天潢座上宾的名刺,南朝人自幼深受熏陶,立志在这些方面有更大的造诣,于是上到宫廷下至平民都争相效仿临摹,勤加苦练,从中摸索运笔技巧。
深谙世家之事的徐皇后十分满意,她有栽培侄女为御前女官的意向,用家族之人作为太女的臂膀助力,为君王分忧排难才会尽心。这种想法在此时更加坚定不移。
“皇后。”槛下的内侍趋步进来,“常山殿与曹陶二位公主已至。”
闻言,宾客们纷纷离座候迎。
三位帝女甫一进入大殿,目光齐齐落在她们身上。鲜少女眷见过皇家公主的真容和风范,还有当年“一怒别临安”的常山王,今日的中宫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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